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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撒老师重重地把书拍在了讲桌上,现场顿时噤声。
撒老师一向幽默随和,鲜见他在公开场合发怒。讲台之下应该是被撒老师这一反常态震慑住了,一时间竟没有人作声,多是用眼神互相示意。空气是时时刻刻被人们的情绪所浸润的,场上的气氛因大家骤变的情绪而变得沉重起来,而这种沉重的气氛又压在大家的身上。于是,不约而同的沉默硬生生持续了好几秒,于是,平时毫无存在感的空调声此时显得格外刺耳,那连续不断的“嗡嗡”声在直接敲击着大家的感性与理性,让心理承受能力弱的人不由得生出冷汗。
大家大体上是明白撒老师生气的原因的,也都知道必须要有人去打破这份并不和平的寂静,但问题是,谁来做这个最先作声的人?几秒钟在平时或许无人在意,但这种时候,每一秒钟都是对在场所有人的折磨。没有人立刻发声,这并不是害怕撒老师,撒老师从来都不是带着凶气颐指气使的,不然他也不会有着如此高的声望。但正是这样一个平时平易近人的撒老师,在他发怒时的形成的寂静才会格外让人不适。因此,打破这份寂静才让所有人都急切盼望。
终究还是撒老师最先开了口。“同学们,我并不是要强求你们的成绩,我从来没有那么做过,没有。但是——”撒老师顿了一下,“大家的考试成绩,从一定程度上反映着你们的态度,你们对待这里的一切的态度。”撒老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在整理自己的情绪,也像是在整理自己的语言——又或者兼而有之。短暂的整理之后,撒老师又开口说道:“我相信,大家来到这里,都是为了获得知识,或者说,丰富自己,增长自己。这是一个高尚的目标,所以我对我的工作满怀敬意,你们也应该知道,应该对此抱持敬意。所以,随意敷衍是不可容忍的。老实说,我今天有些失望。但我相信大家都有一颗正直而高尚的心,我希望,这次的教训,可以让在座的各位更加清楚地认识到自己来到这里应该怎么做。我终究只是一个领路人,我不可能一个人一个人依次去指点你们具体这里该怎么做,那里又该怎么做,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
撒老师环顾全场,确认过台下每一个人的眼神,又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他或许已经从大家的眼睛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便直起腰,从双手撑着讲台的姿势回复到平时挺立身体的样子,将空气的重量恢复原状。他再次以平稳的眼神扫过全场,用寻常的平静声音说道:“今天就到这里,下课。”这一句“下课”有如法官的散庭的锤声,宣告裁断到此结束,但对整个事件的处理,才是正式开始。那一声锤音,想必会长久地回响在他们的心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