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二年级] 江西省 >> 南昌市 >> 新建县 >> 长堎镇
家乡的酒
我的家乡盛产一种叫全粮液的酒,是用本地的水和本地种的水稻酿制的,没太多的现代科技仅仅是那几个年代久远的酒槽和传统的民间工艺酿造技术。这酒好几年没尝过了,颇有些想念。
我记得我刚懂事起,我家的厨壁里一直会放着一瓶全粮液,不管是逢年过节还是平时家用。用完了就给我五块钱去买一瓶然后剩下一块五,我可以拿一毛钱买一根冰棍,剩下的交给母亲。因为我是家里的长子,每次有这等美差都会留给我,(小时候家里人多不怎么富裕,父母难得给我们零花钱),我也总是乐滋滋地小跑着去。随后提着瓶酒,叼着根棒冰,一晃一悠的,好像个醉汉。弟弟妹妹照理也会闹着要我给,我也会和他们一起舔着吃,但是不敢给姐姐看见。被她看到会责备我浪费的,因为她以为冬天里在外面放一碗糖水第二天也同样能吃到棒冰,只是拿碗吃起来比较笨拙,上面没味道就像吃冰块一样,下面才是甜的而且非常甜,凉渍渍的,手红脸红舌头更红。这也算是冬日里的免费零食吧。至少比起盐抹辣椒,烤番薯芋头更容易些,但付出的代价往往是拉肚子。长大后姐姐常向爸妈抱怨小时候太偏心了,也许现在姐姐个子小身子弱都是那时候害下的吧。
我们姐妹几个着实让爸妈操心了。小时候经常感冒发烧,不是这个就是那个,没得些。家里为了省点开销,往往先用全粮液给我们全身擦一遍,酒精擦在身上凉爽爽的,我也总在这一阵阵凉快中睡去。也不知是上天保佑还是命运眷顾,每次擦完睡醒烧都能退去。我也不禁对这酒产生了敬意。每次过节祭完祖先的酒母亲都让我喝掉,没喝完的就又倒进瓶里,我知道这是给我们预备着的。
上了中学,离开了家,乘着汽车经过皂头全粮液酒厂都会望一眼,好像我的家就在那里面,乡愁应该都在那酒里面吧!全粮液50度的白酒,有一种甘劲,喝下去喉咙火辣辣的,好像被火烧了样,这是我****次偷喝全粮液的感觉。学校超市里10块钱一瓶的二锅头,也是50度的,一瓶有200毫升。室友床头放一瓶,每次考完试来一瓶盖。高兴时来一盖,伤心时候也来一瓶盖。(当时正是高考前几个月,考进步了喝一嘴,考杂了也喝一口,喝下去的辛酸和泪水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到的)。我也算是有口福吧,开心的时候和他一起喝,失落的时候也一块喝。二锅头有一种特殊的醇味,入口柔,这是半干型和半甜型的,喝下以后感觉到一股劲道,并不烈,却很纯正。喝完倒头睡下,什么都不必再想了,去他的数理化试卷,去他的月考周练,都不用想了,沉睡在这梦里,真希望是永远,永远都别再醒来。
何谓酒?“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李白是诗仙,更是酒仙,估计当时天下之大,没有他没喝过的酒了吧。倘若他有机会尝尝家乡的酒,也会啧啧称好,并且留下几篇千古绝唱吧。我是没有太白仙人的才华,更没有他品酒的妙味。说实在话,我一般也不怎么喝酒,喝酒只在该喝时喝,心情好了喝,性情来了喝。可惜没留下什么拙作,也不枉了那酒呀。兴许是古代文人太高雅了,喜欢秉烛夜游,喜欢饮酒赋诗。现代人没能把这些传承下来,有些可惜。
每年过年,母亲都会煮好一壶的米酒。在吃年夜饭时,每人来一碗端坐在一起。冒着热腾腾的酒气,在昏暗的灯光下,迷蒙蒙的,好像没喝就已经醉了一半。双手捧着热碗,喝一口,甜甜的,闻一闻,香香的。总是迟迟不肯喝完,一是怕是喝完就没有了,二是不愿喝完手心里刚聚集的热量散去。一家人在一起吃着喝着,这也是一年里我们最开心最富足的一顿。可以敞开肚皮使劲吃喝个够,没有人会说你什么,也没有人跟你抢,都是顶够准备的。现在背乡求学,想着家里的全粮液,更想念母亲自个儿酿制的米酒。而如今,我再也喝不到那香甜的米酒了,一切都是往事随风,随风而去,去向那不知名的远方。诚如是,才学疏浅,我已不知如何下笔。拙文劣笔,万望见谅。 Thank you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