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三年级] 浙江省 >> 温州市 >> 瑞安市 >> 湖岭镇
藏在毛衣深处的爱
陈乐乐/文
在承载我前行的时光里,总有一股暖流萦绕在我的心头,从未走远,从未离开。
我有一件朱红色的毛衣,是在过年时妈妈亲手织给我的。它的形状很普通,与你在街头随处可见的样式别无区别,圆领,朱红色。领头绣了一个镂空的爱心,用手细细抚摸,毛线已被时光侵蚀得向外绽开,领头处也冒出了一根根细毛,可那每一缕柔软纤细的毛线却不住拨动着我的心弦,那一刻,点点温暖在心头。
那是一个让生命在刹那间变得非常温柔的回忆。童年的夏夜总是那么美妙。风轻轻地牵着肉牛的手臂,伴着草丛里金铃子的歌声与蟋蟀的琴声,翩翩起舞。“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那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相继两两三三出来散散步,聊聊天,吹吹风,这给迷人的夏夜又添了几分优美,几分娴静。每当这时,母亲总会搬出一张小木凳,手里抱着一团团各色的毛球,在家门口坐下。她总会笑着说:“阿妹乖,阿妈给你织毛衣,想要什么颜色的毛衣啊?”我便乐呵呵地用手指,“阿妹最喜欢红色。”夏夜融融的月光,奶水似的透过洋槐树的枝丫零零散散地洒在母亲有些驼的背上。
只见母亲把一根毛线轻轻绕在右手微微翘起的小拇指上,左右手各拿一根毛衣针。织的时候,两手相互配合,一会儿向上挑一针,一会儿向下挑一针,毛衣针在妈妈的手指间舞动着,那样的轻盈协调,如同游龙戏水一般。毛线团在妈妈的身边跳跃着,滚动着,就像一只乖巧的鸡雏陪着妈妈戏耍。恍惚间我竟觉得像是一幅欧洲古老的美丽油画……一针一线,仔仔细细的勾着,有条不紊的勾着,像是精密的机器在运作,又比其多了一份暖和的母爱。一针针勾起了我的心中的幸福,越织越暖。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一有空闲,母亲便坐在门前织毛衣。每当看见母亲慢悠悠地织毛衣,我总会心急地追问:“好了没有,好了没有。”母亲听了便弓着食指,在我脑门上轻轻一敲,“总是这么心急,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毛衣若是不一根一线慢慢织,这做起来的毛衣就会松松的,可不结实。做事情要稳当,不要毛毛躁躁的,做不成大事。”我摸摸有些做痛的脑瓜,嘟了嘟嘴巴应付地噢了一声,便跑开了,远远地从背后传来母亲一声悠远的轻叹。
几个星期后,毛衣终于做成了,我欣喜地接过了母亲递来的毛衣立马穿了起来,不住问母亲好不好看,却忽略了母亲眼下有些浓郁的黑眼圈。母亲的脸色洋溢着幸福,含笑望着欣喜的我。以后每当我穿起这件朱红色的毛衣,觉得有一股暖和和舒适的感觉,这又何尝不是母亲手上的余温?
现在每每触摸它柔软细腻的表面时,便仿佛触到母亲温暖而多皱的手,那么遥远,那么温柔,又那么肯定的一去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