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一年级] 江苏省 >> 泰州市 >> 海陵区 >> 凤凰路街道
有那样一抹色彩
每次回乡看望爷爷奶奶,总能看到不同的植物。上次是茄子、青菜;下次是黄瓜、豆子。这次,屋前屋后都开满了油菜花。我从小就对油菜花有好感,可能因为儿时是在菜花丛中长大的吧。它没有其他花朵艳丽的色彩,只是朴实的黄。它虽开在人们身边,却总被忽略,但它不在意这些,每到秋收的季节,总会给人们送去香喷喷的菜籽油。
到爷爷工作的窑厂的家,需要走一段水路。站在河这头,就能看见那头的大窑烟囱。一个经历了40几年的风雨,依然屹立的砖窑。这座砖窑有两层,底层是砖头燃烧的地方,第二层是观察火候,增煤添水的地方。爷爷每天的工作就是在第二层,像照顾孩子一样,时时刻刻的关注着火候。火不够旺时,就添上一铲子煤,火过盛时,就用皮管浇水。正当我出神地凝望着对岸时,爷爷已经摇着一艘小船来接我们了。坐在小船上,我的目光挪到了爷爷身上。风肆意地跑进他的裤管和袖管,那裤腿和衣袖像涨满了风的帆一样鼓了起来,霍霍地响着,这时我才发现爷爷好像又消瘦了,但精气神依旧很足,脸还是黝黑的,浓厚的眉毛下,眼睛也还是乌溜有神的。
到了爷爷那老式的房屋里,奶奶忙前忙后准备着饭菜,而爷爷却钻进砖窑上了。我到路口送他,羊肠小路的两边都开满了菜花。看着爷爷远去,我突然发现,他的背好像没有以前那么直了,但依旧透露着刚毅。我觉得他走得好快,转眼间,他已经到了路头,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在菜花丛中。
到了吃饭的时间,爷爷还没有从窑上回来。我于是飞奔在那条路上,喊他回来吃饭。当我爬上大窑的斜梯,一股股热浪向我袭来。进入黑乎乎的窑,我立即大喊:“爷爷,回去吃饭啦!”他先是有一点惊讶,随后挤出微笑:“好嘞,还有一会儿!”我便坐在小凳子上等他。这里面实在是热得很,即使我坐着不动,也很快汗如雨下。爷爷弯着腰,拿着铁钩,钩起小洞的盖子,再往里面铲上一勺子煤。整个动作,娴熟地找不出一丝瑕疵,铁钩“叮叮当当”地响着。我闭起眼睛,铁钩还在“叮叮当当”“叮叮当当”,那一刻,我认为这是我听过最好听的轻音乐。
爷爷从十八岁起就是一名烧砖窑的师傅了。在窑上,冬天是刺骨的冷,夏天却是如火烤般的热。但他一干就是40多年,这个工作早已渗进他的魂灵。外面堆着的那成千上万块的红砖头,也正是他赤热的心啊。
爷爷终于忙好了,他猛灌下一杯水。有些水还没到嘴里就顺着嘴角流到脖子或泼到那早已湿透的衣服上了。中途可能是呛着了,他停下来咳了几下,便又接着大口的喝水。临走前,还不放心地又掀开几个盖子看了看,这才离开。我和爷爷一起踏在他走了四十多年的小路上,这才发现,原来这条路有这么长。路两旁的油菜花在微风中摇头晃脑,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爷爷仿佛与菜花一样,他朴实无华,虽只是一个普通劳动者,却是一些伟大工业背后的功臣啊。
生活中,总是有那一抹朴实,而不起眼的色彩,在不忘初心,砥砺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