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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景华(1482-1555),字时美,小字广昌,号白溪。祖籍郯城县城东关墨泉南侧,其父亲、祖父、曾祖父都是普通百姓。据传,当年张景华在回答同僚询问时说,老家(祖籍)在郯城东关,并戏称:“家居是块风水宝地,前有黄罗伞,后有黑墨泉。”“黄罗伞”是指郯城东关的魁星楼,其色黄状如伞;“黑墨泉”是指郯城东关的墨河源头,二者均为郯城名胜古迹。
他幼年家贫,父亲张辅逃荒时用“一根扁担,两个萝筐”,将全部家当挑到县城西南的北涝沟定居下来,先是以佃佣为生,后靠做豆腐维持生活。少年时代的他“性资凝重”,孝顺友爱,靠挖菜、砍柴、替“大户”人家牧羊补贴家计,“每拾柴过塾馆,常听读忘樵”,求知若渴。他的母亲吉氏虽然是一个农家妇女,但颇有见地,说服了丈夫,亲自带他到塾馆恳求先生收徒。私塾先生被其母贫不失志、望子成龙的一片真情感动,欣然同意,并免去了学费。他十分珍惜这一来之不易的读书机会,倍加努力,昼夜苦读,学业大进。他不满足先生所授课业,常到附近的大户人家求借藏书阅读,使所学知识相互印证贯通。每当放学回家,就帮助母亲操持家务或帮父兄下田劳作。正德五年(1510)乡试考中举人,正德九年(1514)中进士。
在担任江西吉水县令期间(连续四任,共12年时间),廉洁勤政,断案明慎,破案率非常高,有“神鬼破胆”之誉,惩恶扬善,净化民风,维护了社会治安。他还兴修水利,发展生产,体恤民间疾苦,可谓政绩卓著,深得民心。遇到疑难案件,他总是亲自勘察现场,掌握****手材料,认真分析,然后作出判断,不搞刑讯逼供,以理服人。调任时,众多百姓哭拜于县衙门前进行挽留。
明世宗嘉靖年间,张景华入都察院任右佥都御史,曾被派外差整饬冀州边备兼巡抚顺天等处。他秉性无私,光明磊落,为官清正,刚直不阿,敢于谏诤,多次上疏弹劾贪官污吏,“直声震于朝廷”,同朝好友对他既敬佩又担心,“相劝敛笔”。明世宗宠臣武定侯郭勋,擅作威福,培植私党,欺压百姓,攫取私利,在京城经营的店铺多达一千多个,张景华与其他监察官员交相上疏弹劾,最终把郭勋逮捕关进监狱。
他认为“民为邦本”,勤政爱民,在漕运和开发水利等方面也卓有政绩。他关心百姓疾苦,敢于为民请命,对地方官吏滥征赋税极力裁抑,屡次上疏减免灾民赋税,他指出:“竭泽而渔,后必无鱼;燔林而狩,后必无兽”(竭泽而渔之后必定会没有鱼,焚林而猎之后必定再也没有野兽)。在《乞赈安东等处饥民疏略》中,他直言不讳上报灾情说:“安东等州县连年旱灾,百姓遭受严重饥荒,卖儿卖女,哭喊声响遍大街小巷,饿死的人到处都是”,提出朝廷必须从速放赈,救济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百姓;在《议处海赣等州县逋税疏》中,他激烈反对无休止地加重赋税,以致逼得农民不堪重负逃离他乡的做法。
张景华先后担任大理寺右寺丞、通政司誊黄右通政、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左副都御史、左都御史、总督漕运、巡抚凤阳诸府等职务,长时间在监察部门做官,时人称张都堂(都:总揽。明代各衙署长官因在衙署之大堂上处理重要公务,故称堂官,通称都堂)。他一生廉介自守,光明磊落,为官清正,不畏权贵,刚正不阿,深受同僚和民众的敬重。
从嘉靖二十一年起,严嵩凭着献媚皇帝、玩弄权术逐步掌握朝政,结党营私,收受贿赂,陷害正直大臣。为了笼络张景华,权臣严嵩曾派人以“双缣”(缣,细密的绢,古时多用两批缣即“双缣”作为赏赠酬谢之物)为赠,张景华坚决拒收,原物送还,并拒绝了严嵩的索贿。据说,当年某一日一起上朝候驾时,严嵩遍观候驾群臣中众多党羽,洋洋得意地对张景华说:“满朝文武半江西。”(严嵩祖籍江西分宜,此时已形成“江西帮”)。张景华马上针锋相对地说:“郯城虽小四御史”(四个御史指明朝郯城籍的张景华、孟博士、李骥、赵撩衣),意即你严嵩不要认为党羽众多,就可以为所欲为;我们小小郯城县就先后出了四个御史,纠察、弹劾你的大有人在。于是,严嵩怀恨在心,指使其党羽对张景华造谣中伤,把他排挤出京城。张景华被授予都察院副都御史总督漕运,兼巡抚凤阳诸府的职衔,来到淮安任职,结识了才学博洽的吴承恩。后来,他又被弹劾“纵恣苛虐”,被勒令罢官归田。临别送行时,吴承恩代表当地“郡学师儒”,作《大中丞白溪张公归田障词》,其中有“从前事,算来无愧,归去何妨!”赞扬他的高尚人格,为他鸣冤;“大泽深山锁栋梁。明朝有,鹤书来到,莫闭山庄”,更是表达了希望当权者能重新起用他的美好愿望。(注:明朝都察院副都御史职位相当于御史中丞,常用作巡抚的加衔,所以,吴承恩称张景华为“大中丞”。障,古代同幛,就是幛子。幛词,就是写在幛子上的文字,前半部分为四六文铺叙,后作词一首抒情,前序后词,亦文亦词,典雅醇正,盛于明代,多为应酬之作。所用布帛多为丝绸锦缎,可贺喜祝寿,可歌功颂德,可祭可挽,也可赠别,有多种用途)
即使被罢官回家,张景华也没有屈服,而是恬然自适,以积极豁达的态度来对待。回乡后十余年,张景华“足不入城府”,扶危济困、修桥补路、倡修水利,热心家乡公益事业,深受乡民爱戴。他家无余财,死后没有多少年,子孙生计贫困,以至于出售赖以存身的住宅。可见,他确实是位清廉刚正之士,实在无愧于吴承恩这篇幛词对他的讴歌。
张景华善写诗文,文笔优美。他家居时写的《游艾山》,清新可诵;为“孝妇冢”写的碑记,短短几百字,阐发了自己独到见解。他著有《摄心录》、《山西奏议》、《御边迂说》、《穿杨中的说》、《樵牧琐谈》、《双槐解》、《白溪漫稿》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