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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为政收藏皆优 夫人兴办义学惠民
——清代郯城籍官员、惠泽后世的收藏大家于腾及其夫人
于腾(1832—1890),字飞卿,郯城县寨子村(清朝属于郯城县柳庄社,抗日战争前属郯城县第四区,1940年属临沂抗日民主政府,1947年后属苍山县,2010年2月4日起属临沂市罗庄区沂堂镇)人。幼时家境贫穷,其父母靠雇工和纺织维持家计。因家穷交不起学费,不到十岁,于腾就给本村一户富裕人家牧猪。
“地瘦栽松柏,家贫子读书。”在牧猪之余,于腾总是偷偷跑到村塾学馆窗外聆听私塾先生讲课,居然久能成诵。私塾先生董继志(费县人)见于腾天资聪颖,如此好学,认为这孩子有奇才,如能受到良好的教育日后必成大器,便主动找到他的父母做工作,让他免费入塾就读,时常给以生活资助。从此,于腾发愤读书,穷研苦究,每试辄取****名。17岁那年,于腾应县试、府试,被县学录取为庠生(俗称秀才)。
在县学上学期间,遵父母之命、凭媒妁之言,于腾与本村孟姓之女结为夫妻。孟家经营酒店生意,经济条件比较好,于腾得到岳父家资助,继续攻读学业。清咸丰二年(1852),于腾赴省城济南参加院试中举人。清同治元年(1862),于腾再次进京赶考,中进士,取得二甲第53名成绩,被选任为四川宜宾县知县。几年后,于腾又被调任铜梁知县。于腾每到一地都能体察民情,公正办案,清正廉洁,政绩突出,民皆称道。清光绪十五年(1889),于腾被提升为代理(署)成都知府。清光绪十六年(1890),于腾由于长期过于劳心,积劳成疾,病逝在任上,时年59岁。
于腾善赋诗,工书法,尤善笔札,书学刘石庵(刘墉,字崇如,号石庵,以奉公守法、清正廉洁闻名于世,书法造诣深厚,是清代著名的帖学大家,被世人称为“浓墨宰相”),潇洒柔媚,自成风格,尤以鉴赏闻名。政务之余,于腾酷爱鉴定和收藏文物,所得官俸大部分用来购买书画、古籍,并且逐件详加考释、鉴定。他利用业余时间,主持整理刻印了宋本《昭明文选》、《盛宋文选》、《皮子文薮》等古籍。所藏字画以宋画册页最为珍贵,如王原祁《仿大痴山水图轴》、宋扇面画《碧桃图》、马远的《梅石溪凫图》《海棠蛱蝶图》《白蔷薇图》、林椿的《梅竹寒禽图》、赵佶的《腊梅双禽图》、米芾的《研山铭》等,这些名画经他收藏才流传至今。
其中,《腊梅双禽图》是宋徽宗赵佶花鸟画的代表性作品,右下角款署“御笔”及“天下一人”,在“御笔”二字上钤朱文“御书”葫芦形印,左下角钤有于腾的鉴藏印“于腾私印”,现为四川省博物馆收藏。米芾《研山铭》手卷,水墨纸本,高36厘米,长138厘米,分三段。米芾,人称“米颠”,据考证,他得到南唐后主李煜的旧物、灵璧石“研山”后十分喜爱,“抱眠三日”,狂喜之极,即兴挥毫,留下了传世珍品《研山铭》,为米芾书法中之精品。《研山铭》手卷流传有序,先是南宋理宗时被右丞相贾似道收藏,入元后被书画收藏家柯九思所得,清雍正年间又落入他人之手,同治时期被成都知府于腾收藏,上面有“飞卿过眼”、“于腾私印”,在近代又流落到日本,2002年12月7日被国家文物局委托单位以2999万人民币购买归国,今藏北京故宫博物院。当时启功先生听到这个消息后高兴地说:“今天我90多岁了,能在中国的北京看到米芾《研山铭》真迹,饱了眼福!”
今藏上海博物馆宋人西湖图卷、马和之陈风十篇图卷等都曾是于腾斋中旧物。传为苏轼书法长卷《九歌》,上有苏轼私印“我是识字耕田夫”和于腾之“飞卿珍秘”印章。于腾也爱藏四王画,上海博物馆所藏王石谷《深山古寺》图轴、王原祁《平溪远岫》图轴也曾为他所有。这些名画均编入《宋人画册》或《两宋名画册》中。
于腾是清代著名的书画鉴赏家、藏书家,为保存整理我古代文化遗产做出了巨大贡献。现存其藏书、藏画印章,有“东海郯人”、“飞卿”“飞卿珍秘”“于腾私印”、“于腾之印”和大小两种“于腾”连环印,这是考证鉴别其藏画的重要依据。于腾的很多件藏品都入藏了上海、成都等市的博物馆。
于腾任铜梁知县时,元配孟氏因病去世,续娶铜梁当地的王氏。王氏出身书香门第,知书达理。丈夫去世后,她携带幼子扶柩回籍,并把于腾一生的书画藏品及《盛宋文选》木刻板一同带回。殡葬完丈夫后,王氏被沂州知府安置在兰山(临沂)县城,遂设立于家公馆(遗址在今王羲之故居东),购沂沟地百余亩,定居临沂。当时堂邑武训兴办义学,受朝廷表彰,社会效应很大,山东不少地方也相继办起义学。王氏想到丈夫幼年贫穷而渴望上学的情景,触发了她兴办义学的愿望。她捐出金镯一对和土地百亩作为学堂经费,利用临沂城内闲置的琅琊书院(在洗砚池以北右军祠内,原是王羲之故宅,清乾隆年间由沂州知府李希贤倡议创办)改办为王氏义学,这是临沂历史上****个义学。王氏兴办义学的善举,引起沂州府和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沂州府将此事奏报朝廷,慈禧太后降旨赏赐给她金凤冠一顶,并诰封她为“一品夫人”。山东巡抚杨士骧亲书“撤环办学”的牌匾予以褒扬,人们尊称她为“女武训”。光绪二十九年(1903),废科举,兴学堂,王氏义学改为兰山县立****高等小学堂。
清光绪三十一年(1905),王氏病故。于腾及其妻王氏的合葬墓在寨子村南约130米处。1976年3月,该墓出土王氏陪葬的那顶镌刻着“皇恩重命”金凤冠一顶(现藏临沂市博物馆),成为王氏夫人兴办义学的历史见证。2005年5月,于腾后裔对于腾墓进行修复。
日军侵占临沂时,于家公馆被强占,一家人大都逃出临沂城,只有于腾之孙于洪勋迁到西关于家园住。于家所藏文物损失殆尽,其中最珍贵的玉西瓜、金蛤蟆、夜明珠等多被日军掠走,一些重要字画也流散见于全国各地。
(撰稿 乔闪 乔俊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