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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中等个,圆脸堂,经常留着很随便的短发,头发稍长一点就会从根刮掉,他的胡子很硬,有一多半是黄褐色。嘴下边有一个像毛泽东嘴上的红痣,平常都是乐呵呵的,能吃苦且是个急性子。他人很好,愿意帮助别人,并且经常教育我们要对人有礼貌,在外不可多说话,别赚别人便宜、多帮助人等等。
父亲带着九个孩子过日子,肩上的担子可不轻。记得小时候,我们家吃不上饭,父亲多次到生产队长那里借粮食。队长很为难,可由于我家人口实在太多,没办法只能对我们搞点特殊。可我们欠生产队的债越来越多,一直到生产队解散也还有点没还上,父亲为此遗憾了一生。
为了能给家庭搞点收入,父亲带领我们全家编苇席,哥哥姐姐们很早就加入编席队伍,大哥哥就是为此而辍学的。我8岁时也加入了编席的队伍。后来我的弟弟妹妹都陆续跟了上来。晚上,父亲为了让我们多干点活不打盹,每天都给我们讲很多故事,或者唱歌,有时还给我们玩个魔术什么的。不过他时刻也没放松过对我们的知识传授。他没上过一天的学,可他的珠算学得很好,加减乘除打的都很熟练。他教的珠算都是让我们在理解的基础上去学的,学完了都能应用于实际运算。讲故事、唱歌、玩魔术、教珠算就成了吊我们胃口的内容了。我们一家虽然很穷,可父亲却让我们过的快快乐乐的。我们姊妹几个找对象都没犯多大愁,因为全村都知道我们是过日子家庭,勤劳善良是出了名的。
我们全村都知道我父亲吃饭和干活的特点。他吃饭都是边干活边吃,他编苇席时总是像菩萨一样盘着腿,而吃饭就把煎饼夹在腿腋处,半天一口,一点也不耽误编席子。他干活很快而且很细致,干什么活在他那儿都会总结不少规律。如果我们干的不如他的意,他就一遍遍的教个没完。都拿他没办法。
父亲从来没有睡过安稳觉。那时的夏天,没有蚊帐,每晚的下半夜,我们睡着了,父亲来回地给我们拍打着蚊子,等他累得撑不住劲的时候,睡不到一小时就天明了。白天在生产队里干活时,他很卖力,可一到休息时间,他便倒头就睡。大家都不忍心叫醒他。
父亲很疼孩子,但过日子很有盘算。那时,我们家一年就吃两顿面,六月初一吃一顿菜包子,大年初一吃一顿饺子,平时的面饭很不容易吃得到。父亲有规定:“谁有病谁吃一顿面条,剩的面条水按从小到大的顺序排,排到谁是谁。”我在家里是最中间一个,经常排不上。有一次我实在受不了了,就装病。当时装肚子疼装得有点像,父亲就让我母亲给做了碗面条。可父亲说肚子疼的病不能多吃,而我却什么也没给别人留下,全喝光了。父亲看出了我在撒谎,可他对母亲说:“这孩子也该好好吃一顿了。”说得我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
父亲挺喜欢我的,我记事起,父亲出去干活或赶集就经常带着我。每年秋天,父亲收晒地瓜干都喜欢带着我,因为那时候运送地瓜干都是用的独轮小推车。从大路到田地都隔着一米多宽的灌溉水渠。父亲很有办法。他用支撑小推车的顶车棍放在灌溉渠上,然后就像走钢丝一样慢慢的巧妙地将独轮推车推过水渠。当然,这个巧妙的活是少不了我的配合,我才是他的****搭档。
父亲是个巧妙人,在生产队里,只要有比较重要的活一定是派我父亲干,因为我父亲干活让人放心,保证把活干的又快又好。尤其是盖房子时刷土墙、扎把子;麦收时扬场、垛麦穰垛子;整理田地时,打畦子等绝对少不了我父亲。
父亲是个急性子,走起路来一路小跑。每到夏收、夏种,秋收、秋种,他都想赶在别人前面,而且都是用最笨的体力去跟机械化比赛。1999年麦收季节,父亲没吃早饭就干了很多的活,只是为了按场比别人落后了这件事,急出了脑溢血,经过及时抢救也还是落了个偏瘫。2000年腊月26日,父亲终于没能战胜病魔,****的离开了我们。
我们的生活慢慢的好起来了,正是有能力让父亲享福的时候,可父亲却没有机会享用了。这是我的终生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