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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冲奔袭战
1938年6月,唐洪玉和王经堂一起回峰山老家看庄稼,听到乡亲们讲:“鬼子在三冲安了据点,趁峰山逢集的机会,在半路抢粮,并用刺刀串透峰山一吕姓放猪娃,背在肩上行走,直到孩子疼死,杀害现场极其残忍。”乡亲们义愤填膺。他们夫妻俩回家(唐洪玉娘家是埠庄,婆家老家是峰山,当时他住在桥头新家)后,向上级汇报了情况,在王家(自己家)大院后院召集部队,组织群众,策划报仇方案。
8月11日,白天众领导以赶集之便观看了三冲村地形,摸清了敌人部署、兵力、防务及据点造型和位置,又与三冲地下工作的同志接上头,分配了工作。
晚上,月光明媚,一切准备妥当。这支年轻的队伍出发了。他们怀着兴奋而又忐忑不安的心情,不知不觉来到三冲以南一里多地,吴大队长命令原地休息。稍等片刻,后面抬担架的、抗铁桶的、担鞭炮的等人全赶到了。大家聚集在一起,吴大队长作了具体的分工:
徐副队长负责率人正面进攻(南门进攻)属于主攻部队,由火力组配合,吸引住敌人的主力和注意力,如受敌阻,各自找好工事、掩体,千万注意安全,不可硬攻,吸引住敌人,与敌对峙,是你们的首要任务,已达到减敌锐气、消耗敌人火力为目的。
王经堂(唐洪玉的丈夫)带一个班8人,4人带枪4人不带枪担负起主攻左翼。
唐洪玉带七兰(杨红兰、王应兰、臧寿兰、李月兰、季开兰、夏莲兰、张希兰)分队,是主攻部队的右翼。
左右两翼的任务艰巨,不能轻易暴漏自己,要出其不意的打击敌人。也就是说,在战斗未打响之前,分别从南门东西墙阕登上门楼,缴获敌人枪支补给4位缺抢的同志。然后左右走道下去悄悄的打开南门,使主攻部队炮弹手点火顺利进村。重点是保护主攻部队。如另有敌人哨卡,一定要设法靠近,先发制人,把他们逮捕或干掉。左右两翼的同志所经过的房屋院墙等区域,地下工作同志已经把梯子、绳子等登高器具准备齐全,对同志们的人生安全也做了周密的安排。
火攻组任务是离三冲南门250米左右,分别摆开八只里面装满鞭炮的大铁桶,命8位同志手拿点火具在大铁前卧身,这等于我军的八大门炮,当接到命令开炮时一定要一起点着引火绪,立刻躲开以避免受伤,又命令16位同志,其中8人每人抱着一只大斗公鸡(鲁西南的同志为完成这次任务专门送来的,这种鸡体大健飞)将鸡头挽在鸡翅下,两臂抱住别让鸡露头叫出声,惊动了敌人。另外8人各拿小鞭炮及火具,紧密结合抱鸡的同志,要在政委部队之前,左右翼袭击队放开南门之时迅速进入,由左右翼同志帮助做好警戒,立刻把小鞭牢固的系在鸡尾上,随时等候点燃鞭炮(到时,点燃鞭炮后,抱鸡的同志顺着大街向北把鸡扔向天空,这主要是冒充我军的炮弹。但要注意别让炮弹落到民房引起火灾。)。
这时每个人发了一条白毛巾系在臂上以避免误会。口令是“聚歼、聚歼”。然后,吴大队长又命令其余全体同志听党代表刘哲民的统一指挥。接着刘党代表向同志们讲话:我们的担子并不比持枪上战场的轻,战地抢救员、担架员、包扎员,不但负责好战地抢救工作,关键时刻还要顶上去。战斗是残酷的,战斗中如有同志伤亡,要立刻抢救出战场,并带好他们的枪迅速投入战斗。对敌人伤而没亡的也要及时护理,这是我们共产党人所实行的人道主义,所缴获他们的枪也要带好,准备随时参加战斗,这叫“没有枪,没有炮,去从敌人手中要”,这是我党的优良传统和一贯主张。吴大队长告诉大家:“我带领主力分兵埋伏东西门,20分钟后两翼分队先行动,随后我们奔北门突破,猛攻敌人据点,那时火炮主攻准时开始。”吴大队长是行伍出身,很会用兵,一切布置完备。这时吴大队长、党代表刘哲民、徐副大队长三位领导对准了怀表,告诉大家,各就各位,20分钟后准时行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可对同志们来说,这20分钟比一年还要慢,都急得摩拳擦掌。
战斗终于开始了,唐洪玉和丈夫王经堂各率自己的组分左右顺利的甩手搭钩(手搭钩是一种古代爬高用的保险器具,状如铁锚,两根绳系着,专拉一股,铁钩自动缩进,可以取回),顺绳梯登上了南门楼,大家各自收了绳梯推门一看,里面在岗四位伪军已被我军内线买来的好酒好菜把他们灌醉了,有的昏昏入睡,还有的叫我们的内线替他们站岗。这时内线同志把敌人的四棵枪递给王经堂,王经堂把枪分给四位没有枪的同志。就这样四位站岗的伪军稀里糊涂的作了俘虏。
这时16位炮弹手跑步进入,在极短的时间内公鸡炮弹发放成功,继而八门铁桶大炮一齐放响,公鸡炮弹在火力监控下腾空而起,猛向北窜,“呱…呱…呱…啪…啪…啪…”这真是炮火连天。
这时,我军炮弹手,火攻手安全撤回,主攻即将开始,唐洪玉和丈夫王经堂各率兵分左右两翼(三冲村南门里东西两旁)借用斗公鸡所带鞭炮照明,向北一看,南北大街上敌人并未设岗,他们各自向北翻越几十道院墙。再看主攻部队已经轻而易举的除掉了里面的钉子。在斗公鸡炮弹的照明下向北猛进。就在这时,忽听大街上有敌军还击,两翼战斗员甩手搭钩上了民房。向下一看,敌人正在布防,一日军手拿指挥刀,“巴嘎呀路…巴嘎呀路”地叫骂着,催逼伪军抗沙袋,加高南北大街工事,负隅顽抗。我主攻部队顷刻受阻。敌人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我军主攻方面。这时,杨红兰举枪要打,却被唐洪玉拦下。唐洪玉说:“别急,临时敌人还未发现我们,我们人员已经分散,你看还有四人落后20几米未赶上。再说 ,经堂分队有四位同志用的是从敌人手里缴获的枪,我们军火不足。更重要的是,领导分配给我们的任务是袭击敌人和保护好主攻部队顺利进攻的特种部队,所以我们不能轻易暴漏自己。可事在燃眉,必须拔掉这颗钉子。唐洪玉顺手掏出弹弓,立即安上石子,一弹打去,正中敌酋手腕,指挥刀“当啷”落地,他“啊”的一声怪叫,想用另一只手捡起大刀,唐洪玉又拉弓飞石,一弹打中他的后脑勺。他一头栽倒。这时,后面同志离我们只有六七米远,他们一起开枪击毙了这个万恶的东洋鬼子。可这下却招来了麻烦,又一鬼子接替了指挥。敌人猛力向唐洪玉她们打去,她们四人以屋脊为掩体,难以抬头还击。这时主攻部队向鬼子猛攻。鬼子很难支撑两处火力,有个鬼子准备扔手榴弹。手榴弹一旦扔出,民房将会被炸,四位同志也难以躲闪,后果不堪设想。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唐洪玉扣动扳机,一枪将这位鬼子击毙。杨红兰、王应兰、张希兰一齐出击,敌人的手榴弹没掷出就爆炸了,这叫自食其果。鬼子们受伤,哭喊一片。残敌难友向小巷溃逃,却又中我军左翼王经堂的埋伏。在缴枪不杀的喊杀声中,敌人举手缴械。
我军主力部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领了这道防线。徐副大队长命令抢救员把几个受伤的伪军背下去包扎,把枪支分发给没有枪的同志参加战斗。
敌人的这道防线略经整理成为我军的前沿阵地。这时接到领导通知,左右两翼分队向后(东西两端)撤了几十米,闪开敌人火力,负责主攻部队的警戒任务。
此时我军主攻部队离敌人指挥中心(据点)只有250米,据点中的敌人发疯似的集中一切火力向我军主攻阵地打来。在这紧要关头,吴大队长率主力军巧妙地逼近敌人据点(敌人据点设在三冲村大街十字路口,据点上盖是秫秸谷草及泥土筑成,是一尚未建成的炮楼底座)。我军趁其不备,一阵手榴弹猛炸,封住了据点射击口,突击队冒着生命危险跑近敌据点向据点上盖泼上了汽油,然后又用饱蘸汽油的棉团点着了据点上盖。风助火势,火借风威。敌人只好在浓烟滚滚火海,拼命逃窜。随着我军的“缴枪不杀”的喊声,大部分敌人举手投降。部分顽固分子趁浓烟遮掩,顺东西大街两端逃窜。又被我埋伏东西两门部队生擒活捉。最后一鬼子在即将塌陷的碉堡中毫无目标的向外射击,吴大队长高喊“同志们,卧倒!”大家刚俯下身子,子弹略身而过,随即冲出一鬼子,手拿杀伤力极强的歪把子机枪边扫射便向外冲,在那垂死挣扎。被吴大队长一枪击毙。
本次战斗我军无一伤亡,共俘获62名伪军,打伤14名,打死14名,击毙3个鬼子(被唐洪玉用弹弓打到的哪个叫“小泉三峰四”人称“小泉三冲死”,正是率众伪军在峰山集抢粮和杀害吕姓男童的凶手。据点内窜出的那个叫“大宛涂寇”),缴获步枪90多支,轻重机枪各2挺,短枪4把、军刀3把,手榴弹2000多枚等物资军需用品、生活用品一大宗。
杨团起义
杨团团长杨廷芸,庄坞村人,早年因被大地主杨介藩诬告,打了五六年的官司,赔光了家产,蹲了“班房”,后又被迫流亡他乡,直到1930年杨介藩死后才回家。抗战爆发后,杨廷芸在家乡拉起了武装,很快发展到700多人,自称团长,群众称其部为“杨团”。1939年8月,杨团改编为八路军一一五师东进支队第四大队,杨廷芸任大队长。当年秋天,调任临沂军事委员会队长。1941年10月“双十大扫荡”,杨廷芸全家被俘,杨只身逃走,在沂河东城南村他的徒弟于殿云家暂避。但此事被山南头村伪乡长赵品路发现,赵品路通过孙永俊将此事报告了日军顾口川本。川本认为杨廷芸可以利用,便叫警察所长杨学让把他请去,在日军的威逼引诱下,杨廷芸来了个“光棍不吃眼前亏”,暂时投降了日军。之后,川本让伪县长吴志清委任杨廷芸为“剿共团”(也叫剿共大队)团长。
国民党特务刘次章得知杨廷芸投降了日本,认为有机可乘,就跑来拉拢他搞“曲线救国”杨廷芸怕得罪不起,又和国民党特务挂了钩。杨廷芸回庄坞后,派心腹徐慎典向我党汇报了他被俘虏的经过,表明他投降日军是在逼迫下的假投降。经过一一五师政治部主任肖华批准,同意他为“剿共团”团长,为我党做地下工作。于是杨廷芸必须同时交往三家。八路军来,好菜好饭;国民党来,大烟白面;日军来了大摆酒宴。
为控制杨部这只武装,鲁南区党委派原东进支队第四大队副大队长冷晓东带部分干部携枪投靠杨廷芸。冷晓东打入杨团后很快当了副团长。不久党组织又派杨舒仁打入杨团,担任军需主任(这与我军17团安头办事处长唐洪玉保卫杨团起义借枪借军火带来了方便),接着又派共产党员杨崇斋担任杨廷芸秘书长,掌握情报。
国民党特务刘次章为达到控制杨团的目的,指示特务杨羽翼,搜罗地痞流氓60多人,投到杨廷芸部下。杨羽翼任营长。该营对外积极反共,欺压人民;对内拉拢利诱,一年之中,发展反革命组织100多人。
日军对杨廷芸并不十分信任,川本在杨廷芸周围安了一些盯子。庄坞伪乡长杨如泉就是川本的密探,南营子村恶霸地主汉奸刘月亭和永泉乡伪警察所长杨胡子也不段搜集杨廷芸情况。想借日军之手搞掉杨团。
在这种情况下,我党采取一系列有效措施,消灭了杨羽翼、杨如泉。于1942年5月5日,由临沂县公安局长危益民带20多名公安人员、生擒了刘月亭、并于5月8日处决了这个罪恶累累的汉奸。通过锄奸活动杨廷芸深感共产党八路军对他是真诚相待的。所以主动为我党我军服务。7月2日,川本派13名特务到庄坞了解“反共剿匪”情况。杨廷芸立即将此消息告诉了我党组织。我公安人员一网打尽了这伙特务。此后杨团与党组织关系更加密切,我军我党曾以杨团的名义在敌占区开办油坊、煤窑、药铺等工商业。在庄坞办了所医院,我军我党老弱人员、病号、和怀孕女同志及小孩。在敌扫荡时都是运到这儿来隐藏。
1943年冬临沂根据地形势逐渐好转,党组织根据敌人对杨廷芸产生怀疑的情况,决定同意他起义。1944年1月29日,为保卫杨团起义,唐洪玉、唐洪玉的丈夫17团团长王经堂、孔祥云政委在安头与安头村的杨国栋、孟庆如等人一起负责拦截李庄、唐庄一带鬼子。借杨团300支枪,2000发子弹,1000枚手榴弹,地雷等武器。此时,其他各地一切准备工作紧急进行中。1944年4月13日(农历5月27日)起义筹备工作就绪。当日半夜12点钟3颗红色信号弹在庄坞腾空而起,庄坞的炮楼首先起火。接着层山、涌泉、徐围子、黄山、兰山等杨团所属的17个据点都着了火。于此同时,磨山、华元寿、长城等14个伪据点也相继火光冲天。4月14日各路起义队伍打着红旗、迎着初升的朝阳,奔向预定的集合地点。从此,临沂抗日根据地宣告解放,杨团起义顺利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