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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4年春节已过,肖华主任又来到苏北,当天晚上召开了党员干部、抗战积极分子会议,首先肯定了苏鲁义勇大队成立一年来对抗战所做的贡献,还点名表扬了地方干部,抗战积极分子马壮、马强、马翠翠、谢德怀、徐小嫚、张保玲、许如玲、李秀芹等在抗战英雄唐洪玉同志的领导下,对于开辟苏北,发展苏北、为党为人民,为中华民族战功卓著,在抗战史上留下光辉的一页。讲到这里,引起了爆竹般的掌声。肖华主任又讲:“有一特大喜讯,我要告诉大家,不过大家要绝对保密,如走漏消息影响了战斗任务。党员开除党籍,军人开出军籍,绝不姑息。”大家鸦雀无声。他接着讲:“现杨团要起义,我军必须做好保卫和扶持工作。为此,唐洪玉必须杀开一条血路,强占敌人布放区,鲁南地区以安头为中心的北至木柞、大唐庄,南至柴口、栗林、麻湖、立朝等一线。牵制住沂河以东敌人,杨团才能顺利举世,为让我军我党能得到广大革命群众拥护和支持,必须进行“减租减息”这一艰巨而又复杂的工作。现决定调唐洪玉、窦礼娟、徐小嫚、张保玲四位同志提前先去安头联系上那儿的内线同志,细致入微的把敌人的兵力部署、火力分布及地方民众的具体派别情况摸清,整理成文,火速交来。”
对于苏北地方武装(苏鲁义勇大队)改为17团4营营部,谢德怀任营长,刘云任教导员,马壮任参谋长,马强任副营长,因该营队伍成员复杂,有起义伪军,俘虏伪军、投降伪军、四面八方投奔来的抗日人员和一部分民间改邪归正的土匪。总而言之,成员五花八门,必须领导班子俱全,才能掌握的了。不过干部缺乏,17团一个政委、一个副团长,没有正团长,几个年轻参谋代替了正负参谋长。肖华主任说:“我几次向罗荣桓同志提出,他说微山湖来了批干部不出湖就分派完了,只能内部产生。希望大家原谅。虽然17团缺乏干部可领导能力棒,每次战役都打得很漂亮,这是人所共知的。望同志们精诚团结、发扬光大,再接再厉、再立新功,为早日打败日本帝国主义而战斗到底。”大家又是掌声一片。
苏北这地方准备留一个营配合本地干部马翠翠、李秀芹、许如玲及各村干部和党员也要搞好“减租减息”工作,不过要等唐洪玉的鲁南安头之行干出经验、找出典型,苏北再动手为宜。
1944年正月16日,唐洪玉四人彻夜未眠,等到六点,有一个骑兵班护送她们到了离瓦窑不远的根据地边沿。唐洪玉命令骑兵班长把马匹带回后,她们四人找一无人处,脱下军装换了便衣,雇了马车来到瓦窑马家,受到马家热情款待。
17日晚上,贺嗣峰把唐洪玉他们送到沂河边,为他们备好了船只。因天气寒冷,船家早已为他们准备好了专舱。唐洪玉一行与贺嗣峰辞别后,逆流而上,船游如飞,不多时天空挂起了月亮,船已接近码头镇。唐洪玉告诉大家:“我们已经进入汉奸张思俭的地盘,要加强警惕。”这时,就听见码头镇梁楼方向枪炮齐鸣,喊杀声震天,码头镇内鸡飞狗叫,一片混乱。大家都从舱内向外张望,八位水手们都带上了钢盔,月光一照,闪闪发光。唐洪玉为了不暴漏目标,让他们用旧衣服抱住钢盔。她们四人在钢盔上批了护草,子弹上膛。窦礼娟说:“同志们,一切行动要听唐大队长的指挥。”众人一齐答应。唐洪玉让水手船靠北岸,躲开码头之敌张思俭。如南北新汪土匪杨猫子出动,她们打算与他们硬拼一下,打退敌人,必须连夜摸到安头。因这地方是唐洪玉当年卖酒的区域,路途都很熟。到了北岸,各自找好位置,准备迎敌,突然来了一只船,一喊口令才知是17团二营的同志。他让唐洪玉赶快上船,告诉他们:“沂河两岸都是咱17团的同志,为保护您突过封锁线,两营兵力分布沂河两岸。唐洪玉12人上了船,正行驶间,发现河滩有盏灯,灯下有几个伪军。伪军大声喊道:“什么人撑船,干什么的。”唐洪玉她们停下船只,装作修船。这时只见伪军后面来了几个推车大汉,奔渡口而来,伪军大声命令:“站住,检查完再去渡口。”只见这几个人也不理这些,放下车子快步走到伪军面前,乌黑的枪口逼近了伪军。紧接着四面八方来了许多八路军。几个伪军举手投降。有一同志举枪要打敌人的灯,唐洪玉手疾眼快,,一弹弓打灭了灯,避免了枪响暴漏目标的情况。同志们押着俘虏,消失在月光朦胧中。
唐洪玉她们来到了南北新汪渡口杨猫子(土匪)、刘汉臣(老汉奸)辖区,又碰上敌人哨卡,河岸沙滩上有灯在摇晃,灯下几人在摇白旗,我们走近一看,正是谢德怀。马壮仁叔告诉我们:“刚才在码头镇、我们和张思俭打了一仗,目的就是为了把敌人主力吸引开,这里敌人哨卡已经解决,快走!前面就是杨团防务区,到了安全地段了,我们现在得撤回窦部。”
唐洪玉她们又走了几里水路到了庄坞地段,杨团派人与唐洪玉他们对了暗号,并送来了酒菜饭招待众水手同志,唐洪玉四人随杨团办事人员来到团部,团长杨廷芸亲自接见。挽留他们住下,唐洪玉说:“事在燃眉,赶路要紧。”杨团长叫司务处简单办了点菜饭安排唐洪玉他们吃饭后,又派护卫队用车辆将她们送到安头,唐洪玉找到安头村的杜本元、孟庆如、杨国栋等同志,在他们的帮助下,找了魏家一个单门独院的二层楼当了宿舍。杜本元把她们带到自家吃了早饭。这时宿舍的里里外外全部整理妥当。唐洪玉让孟庆如找了几张桌椅作为办公用。并让他通知本地党员干部8点整在安头村东沂河桃园集合开会。唐洪玉在会上把保卫杨团起义的具体工作做了介绍和分工。整个会议,同志们高涨的热情感动着唐洪玉。唐洪玉激动地说:“这次会议很成功,我很满意。”
当天下午,天还没黑,唐洪玉与张保玲一起走进安头村东沂河毛猴园(沂河西岸面积广阔,夹河错综,里面以桃树为主,另外长有梨树、杏树、杨树、槐树、柳条、茅草等,地形复杂,利于隐藏,人们称它为沂河桃园也称毛猴园),窦礼娟与徐小嫚两人在桃园外把风。因窦礼娟善学方言,也可以说到什么地方说什么地方的语言并且说的很好。所以能搪塞敌人及社会上的一些人。
党员干部到齐,唐洪玉给大家安排了两件事:“****叫大家分头行动,摸一摸敌人兵力布防情况、多少日军、多少伪军,重型武器的数量和安置地点。第二要统计一下本地有多少地主、多少恶霸地主、多少奉公守法地主、多少中间派、多少世俗结社团伙、封建迷信团伙、反动帮派等都要向我汇报。目前,当务之急是把基干民兵组织起来,就在这几百亩桃园为宿营地。等大部队来时配合主力军作战,军火枪力不足我向杨团去借。
几天后,唐洪玉不知接见了多少个党支部负责同志,并且把工作都做了详细的布置,把方案让窦礼娟主持,张保玲、徐小嫚参考,很快书写成文字并绘成图片。然后唐洪玉派安头村的孟庆如把文件送到庄坞杨廷芸团长亲收。杨团长见信后,立即将300支枪,20000发子弹,2000枚手榴弹,地雷等武器送往安头沂河桃园八路军17团安头办事处,让唐洪玉做了亲点。就这样安头村一支从天而降的年轻抗日武装队伍直接活动在敌人心脏。不久于主力部队相配合,对夺取沂武河两岸和“减租减息”增加工资等项工作都起来鼎力作用。
1944年农历正月26日,杨团把唐洪玉送来的文件转送窦月楼总部,总部星夜兼程,用武力突破了龙海跌路田六郎封锁线,把所定方案图片递交十七团。团部孔政委和唐洪玉的丈夫王经堂做了具体研究,对他们的工作予以充分肯定,并做了详细的安排。
十七团安头办事处所有人员一致推荐唐洪玉为安头村抗日队伍大队长,杨国栋为副大队长,窦礼娟为参谋长,张保玲为秘书长,杜本元为政委,徐小嫚为副政委,孟庆如为情报主任,大家都认为要想把这次仗打好,没有一支过硬的领导班子人心不能踏实。只有这样,仗才能打稳、打准、打好,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1944年正月28日夜零时沂河武装大队(沂西大队)光荣诞生。
为把这次仗打好,29日晚,唐洪玉率人征收安头附近三辆马车,当夜回到她的老家桥头,与家人见了面。年迈的二嫂打开门看到一年未见面的唐洪玉,激动地热泪盈眶,灯光照耀下的二嫂,银发闪闪,脸色清瘦、皱纹深陷、双目昏滞,抖动着干瘪的双手步履艰难的向前和她握手。唐洪玉也忍不住留下心疼的泪水,急忙向前迎去,扶二嫂坐下。这时前院的臧寿兰闻讯赶来。一把抱住唐洪玉的双肩一边流泪一边喊着:“可好了,唐会长回来了!唐会长回来了!”其实,桥头村妇救会每天轮流值班、,今夜正好轮到唐洪玉,是二嫂替他值班的。臧寿兰是来和二嫂做伴的。臧寿兰激动地跑遍了桥头四个圩子找来了杨红兰、王应兰、夏莲兰、李月兰、季开兰、张希兰,久别的“一玉七兰”终于团聚了。重逢的喜悦冲走了所有的不愉快,她们喜笑颜开。大家都问:“你的儿子“堰”长得怎么样了?”唐洪玉告诉大家,他会说话了,见到我和窦礼娟就喊妈妈。”大家问:“窦礼娟怎么没和你一起来?”唐洪玉告诉大家:“窦礼娟正在安头,我来桥头就三个马车夫和一个警卫班,共十几个人,其他人各就各位主持工作。”大家都要求和唐洪玉畅谈一夜。可唐洪玉说:“我就来看看,安排下工作,马上就走,赶走了鬼子,我们再好好团聚。本来我很想见见埠庄我的老娘,可时间不允许,我来家是想取点军火”大家都睁大了眼睛,马上意识到又有战斗任务了,都急着打听战斗时间,唐洪玉告诉大家:“时间还未定,就在近期。”本来军事行动是要保密的,可唐洪玉看到大家那摩拳擦掌的表情,就不想把她们拒之门外了。她征求大家意见,你们愿意参加吗?大家都争着要随唐洪玉参加战斗。唐洪玉答应了她们的要求。告诉他们:“这次战斗动用团以上干部,我丈夫王经堂等人都来带兵参战,得用一部分军火。二嫂一听她四弟也来,高兴地站起来,立马有了精神:“既然是大仗,肯定是决战,小鬼子要完蛋了。那我也随同前往,看一看小鬼子末日下场。”大家齐声叫好。唐洪玉见此情景,非常高兴,立即叫臧寿兰通知桥头村于进荣、梁传喜、张乃友、徐言、李成动等人开了个会。然后,召集全体党员及抗战积极分子,看他们的意愿,没想到大家都积极表示愿意参战。
大家都齐动手,把100枚飞毛腿炸弹、100枚二起腿炸弹、100枚子母连环炸弹、还有几十个土地雷和玄空炸弹、九节连环流星飞蝗炸弹等等。从前后大院、东屋、地下室取出来装上了马车,二嫂又要装些粮食备用,被唐洪玉拦下,她说:“沂武河之间是粮食丰收之地。再说,谁不知道金安头银唐庄,安头和唐庄的圩子建设的最好,敌人根本没进过村,粮食保存完好,现在要轻车快马赶路,别再装了。”二嫂才停下手来,拍拍唐洪玉的肩膀说:“别落下什么重要的东西。”二嫂叫醒了东院的李二婶,叫她来给王家(唐洪玉丈夫王经堂家)看家,并告诉她:“有人问就说王家人都走亲戚去了。”大家快步如飞,急忙忙感到30多里路的安头村,反而没有一个说累的。窦礼娟等人急忙迎出办公室,与大家相见。大家伙问长问短、喜笑颜开。安头村众领导干部都闻讯赶来,唐洪玉把安头和桥头两村的人一一作了介绍。并安排窦礼娟陪二嫂聊天,她就率领大家出了安头村来到万亩毛猴园。正月的晚上,天气十分寒冷,可大家却热血沸腾。唐洪玉召集大家开会,告诉大家:“我把去年我丈夫王经堂、我二哥王升堂跟留学苏联军事家王麟阁团长所学制造的军火运来了,对于使用方法桥头来的同志全会,安头的同志马上学会。”然后安排大家把武器按指定地点安放好。唐洪玉让安头村的孟庆如同志找只商船收贫困户一些柳编工艺品,一则解决当地群众的困难,二则使用轻便,三则南方缺少这东西。她让孟庆如上事务处支点钱付现金多买些好烟好酒,过敌人哨卡能派上用场。
同志们分头行动去了,唐洪玉来到办公室二楼提笔写信:“孔政委、王经堂二位可好:我到目的地后,派人与杨团借来军火,在同志们共同努力下成立了地方抗日武装,共计600多人。为把仗打好,我从家中取来当年17团团长王麟阁研制的苏联军火全部利用上了,现设伏于安头村东毛猴园,望二位行动从速为盼。唐洪玉草。1944年正月二十九夜。”唐洪玉写完信让窦礼娟念了一遍,感觉妥当。就准备安排孟庆如主任送杨团处转达给苏北窦月楼、孔政委和王经堂。突然感觉这样不好,就决定让孟庆如亲自送往苏北窦老伯处让窦老伯转过去为宜。窦礼娟点头说:“好,那我也写一封信捎给老爸。”提笔写下:“父母大人见字如面:儿礼娟与唐大姐等四人顺利到达目的地。现唐大姐又拉起了抗战队伍、委儿重任,实难脱身回去拜孝二老,请二老原谅。现我处孟主任前往捎书信一封,以慰二老。女儿窦礼娟,1944年正月29日书。”
这时孟庆如主任跑步来到办公室报告:“一切准备妥当,收了40块大洋的柳货,20块大洋的好酒好烟。用党员费支出的。”唐洪玉很满意,就把两封信交给他命令他,让窦礼娟支100块大洋给他路上备用,让他带八个同志顺流而下,到苏北南港交窦月楼将军。告诉他:“路上如有万一,立即把信毁掉。”孟主任连连点头。
孟庆如同志以商人身份乘船南下,几经周折来到南港找到窦月楼,受到窦、贺两将军的热情招待。并把一船货給销掉。孟庆如辞别了南港起锚返回安头后向唐洪玉汇报了情况,交回了160块大洋。告诉唐洪玉光这船货钱就够费用,钱没花着。
窦部星夜兼程,撕破了敌人田六郎封锁线。送交苏北十七团团部,党委研究后留下四营守卫苏北,其余部队全部北上,轻装上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进了敌人心脏。与地方武装配合几小时拿下安头唐庄等敌人据点。并通知杨团所布防的峰山、文曲山、蝎子山、黄山等据点一律撤出,为我军占领。一河之隔的李庄敌人出动来犯,又受我伏兵打击后,溃逃龟缩李庄。连电告急临沂,临沂出动重兵带重型武器、山炮流弹炮、迫击炮、支弹筒、轻重机枪、马队、步兵、玄空炮、车队等风卷而来。王经堂让出安头后大唐庄前的整个沂河河床被敌人轻而易举的占领了。敌人的所有兵、车炮连指挥部都进入了此地。以沂河两岸土堰为依托准备与我军开战。伪军大队长孙永俊,日军城防副司令黑天太郎洋洋得意嘲笑:“共军不会用兵,这样的军事基地都不守。”下层军官拍马屁说:“土八路想守能守住吗?想与咱军相对抗不等于以卵击石吗?”敌人屯兵后刚要向我军开战。王经堂命令我军行动,我们开关一合,敌人阵地飞毛腿炸弹平地腾空而起,带响了二起腿炸弹,紧接着子母连环炸弹、九节连环炸弹,飞蝗流星弹、玄空霸王弹最后引起了土地雷和成捆的手榴弹,敌人阵地一片火海。满河床敌人不战自乱,我军趁机吹起冲锋号,埋伏在万亩毛猴园的地方武装(沂西大队)枪炮齐鸣,喊杀声震天。敌人被打的哭爹喊娘。河床内鬼子与伪军死尸相伴,战马、军器满地都是。敌人虽然对杨团不信任,可在万般无奈之际只好向杨团求援。杨团回电:“东部几据点都被共军占领,我军被围困其中,难以摆脱。不能前往增援。敌人在援兵无望,难以再战的情况下,狼狈逃走。我军追杀十余里才收兵。敌人抛弃了大批军火、马匹、战车、山炮四门高射炮、迫击炮、榴弹炮、轻重机枪一大宗。敌人不甘心失败,几次纠集队伍,几战几败。17团杀出了军威,终于在唐庄、安头、柴口、栗林、马湖立朝一线站住了脚。为以后杨团起义打下了基础。在敌人突围时,我军也牺牲了大约50多位同志,能记下名字的有:桥头村的李刚、东卜庄村的魏银和唐亏(唐洪玉的唐弟)、褚敦村徐怀亮的弟弟、兰山的刘继成(团部通讯员,送信时在马上被敌人打死)、黄金店村的刘宦祥、赵庄的杨三秃(当时无名,大家都叫他杨三秃)、X庄徐祗其、汤庄的汤永福、西官庄的胡汉民。这些同志值得我们永远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