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见一篇文章，《穷养闺女富养儿》，忽然想起读书。
在冬日的午后，沏一杯，看轮回，水做的日子在油墨碾压的纸张上穿行，清风月下，花影婆娑，斑斑点点的是一地摇碎的唐宋风韵热茶，打开一本与工作无关的书，等茶香与书香慢慢地交织，融合。空气中弥漫了淡然的气息。书中的意境在阳光下慢慢铺展，从秦时的明月到汉时的边关，从铿锵的战鼓到悠远的竹笛，春夏秋冬，岁月轮回，水做的日子在油墨碾压的纸张上穿行，清风月下，花影婆娑，斑斑点点的是一地摇碎的唐宋风韵。
打开图书室的门，一群孩子带着吵吵闹闹的热情，拥进那间窄窄的小屋。叽叽喳喳的谈论着该借什么书，该还什么书。忽然从内心深处生出一种油然的幸福。不管他们是不是真的喜欢读书，至少，我为他们打开了一扇门。
记得有一首歌这样唱道：“我想去桂林，可是有时间的时候没有钱，有钱的时候没有时间。” 读书也是如此。我想的读书的时候，真的没有书，等我有了书的时候，却已经没有了读书的心境。看着满架的图书，莫名其妙地觉得心里很空很空。
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吧！我们的小学里没有图书室，没有图书角。我们最喜欢的图书是一些大同学从家里拿来的画册。很像现在的漫画，但又比现在的漫画丰富的多。《小兵张嘎》、《说岳全传》、《隋唐演义》……记不清自己看了多少本，只记得自己的作业本作为租金，不知撕了多少本。有一段时间，娘觉得我的作业用的快，甚至派姐姐暗地里跟踪我。秘密被揭穿之后，我的租书生涯从此告一段落。
幸好，我家里还有一位读书人。大爷高中毕业，喜欢读一些评书故事，家里常常备了一两本书。于是，我常常溜到他家，借送东西的空偷偷揣出来，然后一睹为快。可惜好景不常。有一次，我在家里烧开水，边看书边烧火，不知烧了多长时间，等我闻到糊味的时候，娘已经从屋里冲了出来，及时地制止了一场火灾。我的读书梦也就随着这一场未然的火灾而破灭了。
从那以后，我的课外阅读只好靠家里那台半旧的收音机。每天中午十二点半，我会雷打不动地坐在收音机前，收听刘兰芳单田芳田连元陈丽金等等名家或甜润或沙哑或高亢或低沉的讲述。有一段时间爹管得严一些，就迂回到我的同学家，那时，觉得自己很像游击队的战士，聪明且威武。
有的时候，还是可以借到一些书的。于是就起早贪黑，早出晚归，赶紧把借到的书囫囵吞枣地看完，以便及时归还。边走边看，那一段时间似乎成了我的专利。撞墙两次，碰到电线杆一回。最可笑的一次竟然一直走到了人家推在路边的柴垛顶上。
小学的时间就这样恍恍惚惚地在见缝插针的阅读中渐渐溜走了。上了中学，离家远了一点，家里的约束可以忽略不计了。可是这时又来了更多的目光，各科的老师管得紧紧地，我们从同学那里借了书，只好压在课本底下。最经常看见的是老师一手拧着一只耳朵，一手抄起课本底下的课外书。这时，我的机会来了。下课后，我自告奋勇地向这位同学保证，一定把老师收去的书偷回来。但前提是得把这书借我看两天。我的这种雁过拔毛的无耻行径不但没有被同学们不耻，反而得到了他们的拥戴。总有人在这时给我戴一顶高帽：“读书人的事，能算偷么？”我以学习委员，纪律委员等等不同的官方身份游走于各个老师的办公室之间，得手之后便小人得志地找个地方，优先享受精神上的午餐。要知道那时想看一本书，要排好长时间的队呢。
当然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一天早上遇到了化学老师，他开玩笑地说：“我那里还有几本书，你什么时候牵走？”呵呵，原来自以为高明的手段他们都看的清清楚楚呢。
直到学了袁枚先生的《黄生借书说》，才和同桌拍案惊叫：“书，非借不能读也！”于是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欣然忘形，常常不自觉地甩出一两件，惹得别人对我这个黄毛丫头另眼相看。
布衣暖，菜根香，读书滋味长。一年又一年，岁月丰富了我们的阅历，可有的时候，也带走了我们曾经的年少，曾经的轻狂。面对满架的图书，真想轻拂淡淡的尘埃，伴一杯热气升腾的茶，任思绪悠悠飘荡在初冬的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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